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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6日，女孩小菲告诉记者，11月12日，她看到一则招聘发模的信息；13日，她来到武汉市内一写字楼应聘，潘某平和自称是潘某平妻子接待了她。潘某平让她签下协议，协议内容大致为：同意理发时摄像，该视频可用于教学推广。潘某平让她坐在地上剪发，剪发时潘某平的下半身与她背部有过触碰。潘某平把她的头发内层剪得快秃了，说“这是潮流”。

11月16日下午，武汉警方仔细梳理小菲提供的报案材料后，责令潘某平尽快赶到派出所接受调查。

小菲的头发被剪成了两层，理发师说这是潮流

怪异的剪发

发模通常是发型模特的简称。

小菲曾兼职做过发模。她介绍，理发店请发模是为了拍海报，海报用于贴在店内当展示品。美发培训学校请发模是为教学，或录制教学视频。

11月12日，头发长了的小菲决定再做一次发模。她在兼职群里看到一则招聘信息：一造型工作室招聘发模，费用500元至3000元。

小菲说，她加了招聘者名为新发型设计工作室的微信，对方头像是一长发女子，微信描述：武汉发模单，剪短发。

此后双方约定：工作室一方支付500元，小菲同意录制剪发视频。

11月13日，小菲来到位于武汉市某写字楼的工作室。一名中年女子接待小菲时说，她是“潘老师”的妻子，由“潘老师”给她剪发。

小菲称，身材微胖的“潘老师”递来多份合同，她还没来得及细看，“潘老师”就让她签字。她只隐约记得：合同里，让她同意录制视频。

小菲称，“潘老师”示意她坐在地上，“潘老师”则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，两人身后是一面镜子，摄像机架在一旁。“潘老师”极力推荐她把辫子剪掉，剪成短发。被拒绝后，“潘老师”说把头发内层剪短，外层剪到下巴处。她同意了。

小菲受访时反复强调：剪发时，“潘老师”的下半身多次在她背部蹭来蹭去。“我脑袋是懵的，剪发时有些肢体接触是正常的，但这种接触，我笃定不是正常的。”

初入社会的小菲坐立不安，剪完发后，她逃离了工作室。

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介绍，小菲说的非接触如何定性，能在录制的视频中找到答案。但视频掌握在“潘老师”手中，小菲自我举证很难。

是潮流还是丑陋

回到家后的小菲照镜子看到，后脑上的头发被剪成了两层，内层是寸头，外层与下巴齐平。

看到自己的样子，小菲哭了。她认为，这样的发型不是潮流，很丑陋。

小菲认为，“潘老师”不是拍教学视频，而是为了“卖头发”获利，“头发剪下来一撮，他就放在桌子上，又剪下来一撮，又放在桌子上，摆放得很整齐。正常剪头发，谁会这样？我的头发可以卖到1000元的。”

小菲给“新发型设计工作室”发去微信消息，要求归还剪下来的头发，赔偿1000元，双方再无瓜葛。工作室回复：可以归还头发，但要退还500元费用，1000元不可能赔。

双方因此发生争执。

争执之后，小菲将自己的遭遇发在社交媒体上，引发网友讨论。有网友认为，这样的发型令人无法接受。

看到小菲帖文后，疑似“潘老师”的用户也发帖做出回应：“我是不胜其扰，才拉黑微信。这是波波头，一些女生夏天为了凉快，会剪这样的发型，是打薄的一种方式。想当网红什么事情都可以做，已经没有了底线。”

帖文最后说，这样的做法，损人不利己。

11月16日，记者观察到，风一吹起，小菲的外层头发飘起，寸头便显露了出来。

野鸡网站的不雅视频

小菲帖文的关注度，因网友评论呈几何式增长。

网友告诉小菲：想得太简单了，这哪里是卖头发，是卖“恋发癖”视频，上芳X前沿美发网看看。

未备案的芳X前沿美发网上有大量不雅视频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
视频显示，该网站上有1000多部剪发视频，其中涉及一些不雅视频：给小菲理发的“潘老师”真人出镜，站在身穿比基尼的发模后方，手抓着发模的马尾辫，脸上带着笑容，然后剪起头发；一名没露脸的男子，将发模头部按在桌子上，抓着自己的下体往头上靠；一名没露脸的男子，将发模头部按在桌子上，然后抚摸着光头......

值得注意的是，该网站左侧上方有“加入VIP会员”“私人定制”“购买方式”等字样；左侧下方公布了微信号、支付宝账号、邮箱并备注：付款后请及时联系发货。

小菲添加微信号发现，此微信号的头像，正是给她剪发的“潘老师”，支付宝账号实名认证为潘某平。

基于此，小菲认为，“潘老师”就是在芳X前沿美发网上卖视频的潘某平。

潘某平还在朋友圈中说，预售1578# VIP会员100元，非会员200元，满30人统一发下载链接，朋友圈有照片介绍。

11月16日上午，记者输入上述微信号时，显示无此人；输入网站地址时显示，not found（意即网站无法打开）。

一名IT从业者查看网站后发现，芳X前沿美发网粗制滥造，并无备案，是典型的野鸡网站，“这种网站属于打击对象。”

3名受访的美发行业从业者浏览相关视频后称，说此类视频能用来教学，是对美发行业的亵渎。“场地不对、发模不对、互动方式不对，视频呈现的东西，极其不健康。怀疑是给恋发癖的人看的。”

11月16日，小菲向记者诉说自己的遭遇。

警方已介入调查

公开资料显示，恋发癖是一种变态心理。恋发癖的主要特征是接触女性长发引起强烈的冲动感。

潘某平为什么要卖剪发视频？是不是恋发癖的人购买的？1000多部视频有多少部是“原创”？

11月16日下午，记者来到曾给小菲理发的工作室，发现大门紧锁，敲门无人应答。此外，记者多次联系潘某平和自称是潘某平妻子的女子，均无果。

和小菲有类似遭遇的另一名女子并不愿多谈。她只说，看到视频后才发现上当，让潘某平删掉视频，潘某平说签了协议，删不了。“我的视频还好，虽然不适，但没有出格。”

第三名女子则称，潘某平给她理发时，双腿夹着她的身体，让她不能动。

记者了解到，武汉警方高度重视此事，已找到小菲了解详细情况，并固定了相关证据。

“我离开派出所时，民警告诉我，警方已掌握潘某平的行踪，并让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。我相信很多疑问就要水落石出了。”小菲说。

理发师承认卖视频牟利

记者发现，芳X前沿美发网由武汉一家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创办，该公司成立于2010年12月14日，法定代表人是潘某平，目前公司状态为注销。

11月16日深夜，潘某平对记者说，自称其妻子的人有双重身份，是他的女友也是员工。

潘某平承认，视频中用下体触碰他人身体是有意为之，主要是想满足自己的癖好。芳X前沿美发网没有备案，服务器在国外。他确实在卖相关视频，网站上众多视频，基本都是他找模特拍的，一年能赚七八万元，已做了多年。至于是哪些人买这些视频，他也不知道。

（法治最前线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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